在自动驾驶行至瓶颈之时，大家都在找寻一个突破路径。

“‘聪明的车+智能的路’将是实现自动驾驶的最优解。”百度副总裁兼智能驾驶事业群总经理李震宇如是说，而这也是当下Apollo的发力重点。

12月18日，百度在长沙举办“Apollo首届生态大会”，一口气发布15项新品和解决方案，每一项都踩在“开放”与“生态”两个关键词上，但“开放”是为了广纳合作伙伴，“打造生态”则是要集中力量“做大事”。

对于目前的百度而言，“这件大事”便是车路协同。

类似于以往一年一度的百度AI开发者大会，身着白衬衫的李震宇率先登台介绍Apollo的最新进展与未来计划。“车路协同对技术和行业发展都至关重要。”他直言不讳，“目前自动驾驶已经发展到关键节点，剩下未解决的百分之几的问题需要花费百倍精力来解决。” 

在他看来，中国具有实现车路协同的绝佳土壤。这里有海量互联网数据与用户基础，有友好的政策环境，也有强大的基础设施升级能力。“放眼全球，想选择这条技术路线的不止我们一家，但只有中国企业具有这种优势。”

或许正因这种独特优势的存在，李震宇才有底气立下“2024年实现RoboTaxi规模化部署”的Flag，并表示Apollo未来将提供任意点对点出行服务。为了促成该目标的达成，例行升级自动驾驶开放平台外，Apollo还决定开放车路协同平台，试图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自动驾驶之路。

车路协同之路

此前，百度已于2018年底开放了车路协同开源代码，也已经在长沙街头进行了数月的装有V2X设备的Robotaxi载客试运营。

深谙中国国情的百度知道：没有一家企业可以独自实现车路协同——这需要政府、互联网企业、车企、通讯企业、传统智能交通企业等各方力量的支持。 

为吸引更多企业参与其中，百度决定开放车路协同平台：整体打包边缘智能和云端能力等服务，为Apollo平台开发者提供基础设施的能力底座，通过易调用的接口支撑智能信控、智能交通、自动驾驶、智能停车、智能货运、智能车联等不同行业应用场景。

于开发者（科技企业）而言，其可通过该平台获取百度在边缘智能和云端能力等方面的支持，更好地进行研发工作。

于整车厂而言，其只需对接直连通信和私有云两个接口、开发车载OBU、车载OS和私有云端三个平台，即可获得Apollo全量合规的高精地图数据服务，并为所属车辆增加更多安全性功能。

于城市而言，Apollo车路协同平台能够带动该市智能交通全场景开发，提升居民交通便利性，同时吸引更多高新技术企业进入城市，产生经济效应并拉动GDP发展。

可以预见的是，这笔对各方都“稳赚不赔”的买卖势必将吸引更多企业和城市参与其中，

在目前道路上大多数车辆仍是传统功能车的情况下，百度决定先在关键道路节点、常发生拥堵的路口等地点，部署智能红绿灯控制，单向调控功能车，使车路初步联动，提升出行效率。随技术演进，当越来越多车辆具备移动终端和OBU联网设施时，就可以扩大智能网联车辆的部署范围，车辆不仅可以被引导调控，还能将当时状态反馈给道路，增加出行安全性。

当然，最理想的状况是未来道路上车辆全部是自动驾驶汽车。届时，参与者就可以通过云平台实现更优的实时双向互动，出行效率和安全性能得到最大提升。

一如将本次会议地点选在长沙，百度还请来了长沙市委副书记朱健、湖南湘江新区党工委委员兼管委会副主任凌勤杰等市领导为其站台。接下来，百度会率先在长沙进行实践，随后以此为支点，将该项目扩展至全国各市。

“关键先生”长沙

中国数百座城市，百度何以独独选中长沙？二者之间的契合点成为关键。

与重庆、武汉等临近城市相比，长沙的汽车工业并不算发达。在汽车行业进入拐点之时，长沙希望能抓住智能网联风口，实现弯道超车。已经打造了历史名城、山水洲城、枢纽之城、科教名城、宜居之城五张城市名片的长沙，对“自动驾驶之城”的第六张名片虎视眈眈。

自20世纪80年代起，位于长沙的国防科技大学就开始研制基于视觉的CITAVT系列智能车辆，为中国自动驾驶研究贡献力量。Apollo还未诞生的2016年，长沙着手规划建设湖南湘江新区智能系统测试区，其中既具有测试区、城市道路测试区、乡村道路测试区、越野测试区、研发管理与调试区5大功能分区，还包含78个模拟工况测试场景、首个国内高速公路及无人机测试区等特定场景。

22个月后，该测试区投入使用，成为当时中国测试场景类型最多、测试道路总里程最长、市场需求结合度最高的封闭测试场，此后一年为福田戴姆勒、嬴彻科技、百度、长沙智能驾驶研究院等多家企业提供测试服务。

长沙先期的积极投入被百度看在眼里。2018年末已将重心逐步转移至车路协同领域的Apollo，急需寻找一个可以落地实践的城市，这其中的关键是需要强有力的政府作支撑。长沙由此成为Apollo的首选。 

2018年10月，百度与长沙市签约，借用长沙资源的同时助其实现自动驾驶之城的愿望，完成双赢。当年12月，Apollo自动驾驶车队亮相长沙，完成了中国首例L3/L4级多车型自动驾驶车辆在高速公路场景下的协同演示，乘用车、物流车、重卡、小巴、清扫车等众多车型赚足了各界目光。

此后双方更是动作不断：百度与长沙本地企业成立自动驾驶合资公司（湖南阿波罗智行科技有限公司）、长沙为Apollo颁发45张可载人测试牌照、Apollo面向长沙市民开启RoboTaxi试运营服务......

一来二去，长沙“自动驾驶之城”的名号开始广为流传，百度也借助长沙政府开始主攻车路协同方向。 

为此，长沙特意出台“两个100公里”项目，打造了中国首条5G+V2X智慧高速公路，以及全国最大范围的自动驾驶城市开放道路，并按照V2X整体架构，对两条道路的路侧单元进行改造，同时实现了5G全覆盖。

长沙的投入还在持续。据长沙湖南湘江新区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凌勤杰透露，未来长沙可能将投资10亿元及部分基础性基金，在城市交通、公交系统、Robotaxi、重卡等领域发力。

Apollo的背后

无论是透视本次大会，还是从百度近期动作来看，车路协同在Apollo内部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

这早有预兆。今年12月初，百度正式宣布进行组织架构升级，新增智能交通业务组，与原有的自动驾驶业务组、车联网业务组并行。更早之前，李震宇曾在2018年中宣布Apollo将在当年年底正式开源车路协同方案，迈出智能交通建设的关键一步。

而回顾Apollo的发展历史，车路协同这个概念最初并不在其宣传范围内。

2017年4月，喊出“All in AI”口号的同时，百度发布Apollo计划，表示要将Apollo打造为汽车界的安卓系统。彼时，百度主营业务搜索式微，这家老牌科技公司急需新的增长点，Apollo被其视为关键。

Apollo1.0发布之时，百度声称，这套对外开放的系统能使每位开发者从0到1，只需短短3天就可以搭建属于自己的自动驾驶汽车。在中国自动驾驶技术落后于国外的当时，这样一句标语，将众多业内人士心中的火焰点燃。

随后一年内，能力、成本、量产相继成为Apollo更新的关键词，以单车智能实现自动驾驶量产的确是Apollo最初的目标。直至2018年中，李震宇在一次媒体沟通会中初次向外界透露，百度将在年底正式开源车路协同方案，迈出智能交通建设的关键一步。 

对于百度而言，Apollo是“All in AI”战略的重中之重，一步也不能走错。2018年，中国资本市场对自动驾驶期待逐渐变为商业化和可量产，但就L4级自动驾驶汽车而言，量产和商业化依旧遥遥无期。

Apollo的故事该如何讲下去？V2X成为当时新风向。2018年下半年，工信部正式发文明确LTE-V2X技术所使用的通信频段，与国际主流频段保持一致的同时，还预留了扩展的可能性。Apollo及时捕捉到这一信号，2019年的CES上更新的3.5版本中正式开放了V2X技术支持能力。

在李震宇看来，当下的单车智能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临界点，虽然未解决的问题只剩百分之几，但却需要开发者花费百倍精力去解决。无论是从安全角度还是经济角度而言，车路协同都可以使开发者以更少代价解决更为复杂场景问题。借用百度自动驾驶技术总监陶吉的话：车路协同和自动驾驶带来的可能性是1+1>2的。

据百度内部统计，过去一年中，车路协同能解决54%单车智能在路测中遇到的问题，减少62%单车智能产生的接管数，降低30%的单车成本。

当下，车路协同无疑被百度摆在了重要战略地位，但从长远看，这还不是其终极目标。在出行领域，百度有着更大的野心——打造ACE（Autonomous Driving、Connected Road、Efficient City）智能交通王牌城市。

此概念出自百度创始人李彦宏之口。2018年11月的百度世界大会上，李彦宏将“ACE计划”公之于众，他介绍道，ACE是扑克牌中“王牌”的意思，也是Autonomous Driving（自动驾驶）、Connected Road（车路协同）、Efficient City（高效城市）的简称。

相比于自动驾驶技术，ACE这个终极目标拥有更大的想象空间。

以长沙为镜：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百度曾派驻3000多人进入长沙开展研发工作，助力长沙赢下“自动驾驶第一城”的称号，并吸引数十家企业和研究院入驻该市。相应地，长沙也成为百度车路协同项目的起点与示范城市。

至此，百度Apollo整体自动驾驶战略初见雏形：自动驾驶是第一步、车路协同是第二步、智能交通乃至智慧城市才是其终极目标。百度希望先将长沙打造为ACE智能交通王牌示范城市，随后将该模式迅速复制到其他城市。

而百度也自然不满足于只在其中扮演科技企业的单一角色，李震宇称：“未来或许成为运营平台提供商，也或许是基础设施提供商。”

曾经，李彦宏在内部信中对Apollo大加赞赏：进展令人振奋。如今，两岁半的Apollo仍在路上，以自动驾驶为支点，它正试图带领百度重回BAT之巅。

作者丨张男

编辑丨张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