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如何从“中东小巴黎”变成“战争火药桶” ?
导语:《国家经济》是『砺石商业评论』的一个重要文章专栏,试图从经济与人文融合的角度去解读全球各个核心国家的最新发展,以归纳出不同国家经济变迁背后的底层规律。本期为读者带来的是中东国家黎巴嫩。
王剑 | 作者 砺石商业评论 | 出品
最近一段时间,中东乱成一锅粥。
先是黎巴嫩真主党配备的通讯设备先后发生自爆,黎巴嫩真主党随即开始报复嫌疑最大的以色列,双方重燃战火。
紧接着就是以方近期宣布,真主党领导人哈桑纳斯鲁拉被击毙,引发中东地区再度陷入混乱。
而黎巴嫩国内,经历数年的债务危机还在持续发酵。
自2019年起,黎巴嫩便多次陷入深重的经济危机之中,公共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已超过170%,近3/4的黎巴嫩人生活在贫困之中。
很难令人相信,这个地处欧亚大陆交界,因同时拥有欧洲和亚洲两种不同海洋风情,又盛产美女和葡萄酒的中东小国,曾被《孤独星球》和《纽约时报》列为“全球旅行十佳地”和“必去的旅游胜地”。
那时,全球富人都愿意来到这个“最不像中东的中东国家”,乘坐游艇,品着美酒,身边是美人相伴,俨然一幅天堂美景。
黎巴嫩首都贝鲁特,更是被誉为“中东小巴黎”,到处是纸醉金迷的迷人景象。
可如今,这种平静的日子早已不复存在,黎巴嫩已成中东地区战乱“导火索”,更大规模的战争一触即发。
或许,混乱的历史,才是现代黎巴嫩一切不幸的根源。
1
自然资源丰富的黎巴嫩
黎巴嫩,位于亚洲西南部、地中海东岸。东部、北部和叙利亚接壤,南边和以色列相邻,西面就是地中海。
黎巴嫩国土面积约1万平方公里,是亚洲最小的国家之一。整个国土南北狭长,南部最窄处仅32公里。海岸线二百多公里长,主要城市大多分布在沿海地区。
虽然地处中东,但受宜人的地中海气候影响,黎巴嫩年平均降水量1000毫米,却是一个没有沙漠的中东国家。
更令人羡慕的是,黎巴嫩不仅有着热带风情的海岸线,还是一个雪山之国。
黎巴嫩的字面意思为“白色”,据说就是因白雪皑皑的雪山而得名。
纵贯全境的黎巴嫩山,由于山顶常年积雪,是中东有名的滑雪胜地,吸引了来自全世界的滑雪客。
黎巴嫩山下,是一百多公里长的贝卡谷地。这里阳光充沛,气候湿润,也是黎巴嫩主要的农业区,尤其盛产高品质的葡萄酒。
其实,黎巴嫩人的祖先从公元前5000年就开始酿造葡萄酒了。
换句话说,黎巴嫩的历史至少与古埃及一样久远。
甚至,“黎巴嫩”这个名字,在两河流域最古老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和希伯来《圣经》中都被提及多次。
古代黎巴嫩人自称“迦南人”,“迦南”就是《圣经》中那个充满蜜与牛奶的“应许之地”。
罗马人统治时期,称“迦南人”为“腓尼基人”,泛指其黎巴嫩及古代地中海东岸一系列城邦的居民。
腓尼基人拥有肥沃的土壤,却不擅长农业和军事,只会经商与航海贸易,数千年前就是欧洲与地中海区域有名的商人。
那时,黎巴嫩南部的提尔(Tyre,今苏尔)、西顿(Sidon,今赛达)、贝鲁图斯(Berytus,今贝鲁特)等靠海地区,是联系欧洲与地中海的重要海运贸易中心。
遗憾的是,腓尼基人空有财富却没有强大的守护的力量,在弱肉强食的黑暗丛林中,结局可想而知。
从公元前800年到公元400年,腓尼基城邦分别被亚述人、巴比伦人、波斯人、希腊人统治过。
有的城池几次被毁,无辜百姓涂炭,成千上万战败的腓尼基人沦为奴隶。
值得一提的是,夹缝中求生存的腓尼基人不仅会赚钱,还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出了文字。
公元前13世纪左右,22个字母的腓尼基表音文字开始出现,随后通过海上贸易传播到希腊,逐步演变成希腊文和拉丁文,成为今天欧洲文化的始祖。
罗马帝国兴起后,腓尼基城邦彻底成为罗马帝国的臣民。而罗马人在黎巴嫩内陆城市巴勒贝克改造了腓尼基人的神庙,成为今天世界保存最完整的古罗马遗迹之一。
罗马帝国如日中天之际,基督教在帝国的边远地区巴勒斯坦诞生了。
基督教很快就传到了黎巴嫩的提尔和西顿,随即传遍整个地区,使得黎巴嫩成为了中东地区唯一以基督教占主导地位的阿拉伯国家。
“十字军”东征期间,黎巴嫩地区的基督徒建立的黎波里伯国与其并肩作战了近两百年,但由于蒙古人突然崛起,并威胁到东欧腹地,十字军被迫返回欧洲防御。
黎波里伯国等国陷入孤立无援,被阿拉伯人控制,并联手击退了远征埃及的另一支蒙古军团。
战后,黎波里伯国部分腓尼基人接受了阿拉伯文化,逐步形成了现在的黎巴嫩阿拉伯人,使得腓尼基这个族群最终灭亡。
不过,古代黎巴嫩山地纵横,交通闭塞,经常会出现权力真空的情况,导致境内诞生了大大小小的不同宗教教派。
千余年来,黎巴嫩境内出现了基督教、伊斯兰教两大宗教的17个教派。
其中,基督教又分为马龙派、希腊东正教以及亚美尼亚基督教;伊斯兰教中又有逊尼、什叶与德鲁兹等教派,内部族群和宗教派系极为复杂,而且互相敌视。
当地有句俗话称,如果有三个黎巴嫩人,就会出现三个教派,并各自拥有民兵武装……
2
近代时期的黎巴嫩
奥斯曼帝国时期,黎巴嫩地区虽说也是阿拉伯帝国的一部分,但由于教派利益盘根错节,时常发生教派与教派之间冲突。
由于黎巴嫩人种属白人,且多为信仰基督教的阿拉伯人,并都能熟练掌握英语、法语、西语、葡语等语言,一直被欧洲视为“自己人”。
更重要的是,黎巴嫩地处中东,但信奉基督教人群占据多数,又地处欧、亚、非三大洲交通要道,也是欧洲基督教国家眼中的“复兴基地”。
1860年,奥斯曼帝国与俄国多次发生领土战争失利,为换取英法出兵,奥斯曼索性将黎巴嫩的保护权卖给法国,并让基督徒出任黎巴嫩总督。
然而,此时奥斯曼帝国由于内部腐败、保守和分裂,以及外部干涉和竞争,逐渐失去了许多领土和影响力,并时刻面临着民族主义运动和革命运动的威胁。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出于对俄国的痛恨,奥斯曼帝国选择加入同盟国,结果却站错了队。
战争尘埃落定后,奥斯曼帝国作为战败方之一,昔日大片领土只能拱手相让。
依据《圣雷莫协定》,英法瓜分了中东原奥斯曼帝国的势力范围。其中,法国接管黎巴嫩和叙利亚,英国则分到了人们熟悉的巴勒斯坦。
一心想重振“江湖地位”的法国在接管黎巴嫩后,将其视为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交锋的最前线,不遗余力地为黎巴嫩输送大量金钱、物资,并大力推广法语和法式教育体系。
核心城市贝鲁特,也因充满欧洲风情,被称为“中东小巴黎”。
1926年,黎巴嫩在法国扶持下成立共和国,当时统计总人口为130万,主体民族为阿拉伯人,穆斯林与基督徒数量大致势均力敌。
20世纪20年代,因为得到法国的支持,执政的马龙派强行将原属于叙利亚与黎巴嫩争议地区的贝鲁特、贝卡谷地、阿米勒山区统统划入了如今的黎巴嫩。
这也是随后几十年,叙利亚与黎巴嫩之间多次爆发边界争端的历史缘由。
这里稍微介绍下“马龙派”,公元5世纪,为了躲避罗马军队的搜捕,叙利亚基督教教士圣马龙跑到黎巴嫩山区隐居。
随后千年时间里,这些基督教的传人一直在黎巴嫩繁衍生息,直至19世纪得到了欧洲基督教的支持,长期把控黎巴嫩地区的主要权力。
二战爆发后,虽然法国宣布投降,可得到德国同意的自由法国组织继续控制着黎巴嫩地区。
1941年6月,控制黎巴嫩的自由法国组织向英军投降,并宣布结束对黎巴嫩的委任统治。
1943年11月22日,黎巴嫩在英国支持下宣布独立。
独立之前,基督教马龙派与穆斯林达成了不成文的“国民公约”,三个最有权力的职位:总统、总理、议会议长分别由基督徒、逊尼派、什叶派控制,并延续至今。
1946年12月,英法部队撤离黎巴嫩,黎巴嫩再次迎来命运的转折点。
黎巴嫩经济蓬勃发展的同时,以色列也宣布建国,随即成为阿拉伯世界的“眼中钉”,彼此间的紧张关系持续升级,最终导致中东战争的先后爆发。
不过,由于战火初期只是在边界地区蔓延,第一次及第二次中东战争对黎巴嫩经济影响并不大。
20世纪60年代,黎巴嫩借助地中海的区位优势,进一步加强与欧美各国的友好交流。
因其政治持续稳定,又始终与欧洲保持密切贸易联系,黎巴嫩一度成为阿拉伯世界最开放、最繁荣的国家之一。
3
曾经的善心,变成“引狼入室”
由于地处亚欧非交汇处,黎巴嫩既有金发碧眼、热情奔放的西式美女,也有黑发黑眼睛蒙着面纱的东方美女,堪称“面纱与比基尼并存”的国度。
当时的贝鲁特港,更是常年停泊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豪华游轮,滑水、风帆冲浪等各种刺激的水上运动以及豪华宴会应有尽有。依靠贝卡谷地的自然资源,黎巴嫩还盛产亚力(Arak)等名酒,每年出口就达数百万瓶。
鼎盛时期,每年有300万外国游客到访黎巴嫩,首都贝鲁特几乎是夜夜笙歌。
丰富的旅游资源也让黎巴嫩人的收入得到了快速提升,经济水平跃居阿拉伯国家前列。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大量巴勒斯坦难民开始涌入黎巴嫩,为日后衰败埋下了伏笔。
中东战争爆发,在其他国家都不愿意接纳的背景下,黎巴嫩应国内穆斯林强烈要求,选择接纳巴勒斯坦难民入境。
接纳巴勒斯坦难民本是黎巴嫩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可没想到就此“引狼入室”。
首先是,大量穆斯林难民的涌入彻底改变了黎巴嫩的人口结构。
1975年中东战争结束后,联合国统计数据显示,人口不到300万的黎巴嫩,境内的基督徒只占总人口的40%,而穆斯林高达60%。具体细分为,马龙派基督徒27%,逊尼派26%,什叶派27%。
这意味着,不到三十年,黎巴嫩就由一个基督徒占据过半多数的多元化国家转型成穆斯林占主导的国家。
此举不仅令黎巴嫩增添大量经济负担,也惹得以色列很不快。因为这些难民中混杂了大量巴解游击队的成员,注定黎巴嫩再难独善其身。
随着大量巴勒斯坦难民进入,巴解组织在黎巴嫩伊斯兰教派支持下,鸠占鹊巢,形成“国中之国”局面。
巴解组织还将黎巴嫩南部作为反抗以色列的武装基地,不断与以色列发生武装冲突,让夹在中间的黎巴嫩十分头疼。
小小的黎巴嫩,也根据宗教势力,分为北部基督徒聚居区和南方穆斯林聚集区。
麻烦的是,黎巴嫩的基督教派本来选择与巴勒斯坦难民“井水不犯河水”,可大量涌入的伊斯兰教徒非但没有和平共处的意思,还不断抢占基督教派地盘,互相不断爆发小规模武装冲突。
1975年4月,巴解组织袭击了黎巴嫩境内的一个基督教堂,造成多人伤亡,彻底激怒了黎巴嫩的基督教成员。
作为报复,黎巴嫩基督教长枪党民兵随即炸毁了一辆满载的巴勒斯坦客车。
此举导致彼此积蓄已久的宗教矛盾彻底激化,巴解组织将黎巴嫩基督教长枪党视为与以色列同样地位的敌人。
逃至黎巴嫩的巴解组织在得到伊斯兰教派支持后,不仅缓过劲,还开始主动挑衅以色列。经常是这边刚袭击了以色列某个哨所,那边就逃到黎巴嫩人口稠密的地区躲藏,令以色列军队无计可施。
事实上,巴解组织最初是将同为伊斯兰国家的约旦,视为避难地。
可在约旦避难期间,巴解组织不断与以色列发生摩擦,却让约旦来“擦屁股”。
更过分的是,巴解组织觉得约旦的援助不够给力,甚至秘密煽动反政府势力,试图染指约旦的政权。
约旦国王一怒之下,将其与阿拉法特领导的法塔赫组织,全部驱逐到了中东地区唯一愿意接纳的黎巴嫩。
没想到,黎巴嫩的善心之举,却引火烧身。
4
黎巴嫩背后复杂的派别纷争
1975年,在极其复杂的宗教派别争斗中,黎巴嫩内战全面爆发。
由于担心黎巴嫩内战会将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叙利亚主动派兵介入内战。
伊朗因对以色列的极度敌视,表示支持黎巴嫩境内的什叶派武装,也加入了这场复杂的地区博弈。
如今遭受以色列沉重打击的“黎巴嫩真主党”,正是这时期由三千多名伊朗革命卫队成员与黎巴嫩什叶派武装共同组建,他们是第一个受到伊朗支持并被用作输出其政治手段的武装组织。
中东国家为了防止叙利亚独占黎巴嫩,同时也出于对伊朗的警惕,不希望黎巴嫩什叶派势力的过度扩张,沙特等逊尼派国家也随即组建联军同时介入。
为了稳定这个“中东火药桶”,英、美、法、苏几个大国纷纷介入黎巴嫩内战,结果是“剪不断理还乱”,反而使战局更为错综复杂。
黎巴嫩境内的什叶派武装得到了同为什叶派的伊朗支持,开始不断制造事端,希望将战火引入以色列。
为了维持势力平衡,黎巴嫩基督教又与以色列秘密接触,并得到了合作承诺。
然而,这一合作关系并未能扭转黎巴嫩的局势,反而让叙利亚军队借机加深对黎巴嫩的控制。
1982年,忍无可忍的以色列出兵黎巴嫩,一顿狂轰滥炸,彻底将首都贝鲁特直接变成了一片废墟,昔日繁华景象一去不复还。
以色列的军事行动很快取得了初步胜利,成功攻占了黎巴嫩南部的巴解组织阵地。阿拉法特及其领导层被迫离开黎巴嫩,撤至突尼斯。
1985年,以色列军队在联合国要求下,撤出了黎巴嫩大部分地区,但继续控制南部的安全区,以防范跨境恐怖袭击。
黎巴嫩看似获得了难得的和平,可由于叙利亚的强大压力,这里实际成为以色列、叙利亚、伊朗等中东势力的博弈之地,战争依然继续。
持续多年的战争和恐怖袭击,不仅割裂了黎巴嫩各个族群之间的认同感,更导致各派别之间敌对关系加深,人员大量伤亡。
黎巴嫩曾统计,内战导致至少有15万人丧生,90万人变成难民、逃亡世界各地,占战前总人口近40%。
1990年,经过联合国与阿拉伯国家的不懈努力,黎巴嫩两大主要教派终于达成和解,签署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塔伊夫协议》,长达十五年之久的内战终于画上句号。
对焦头烂额的黎巴嫩政府来说,内战似乎是结束了,可境内又多了一个不好惹的武装势力——黎巴嫩真主党。
事实上,因其极端残暴恐怖行为,黎巴嫩真主党一直被大多数阿拉伯国家列为恐怖组织。但由于伊朗的支持,还有同样是什叶派掌权的叙利亚暗中帮助,势力迅速扩大。
不仅如此,围绕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原则,黎巴嫩真主党还与同样视以色列视为仇敌的哈马斯和也门胡赛武装为“盟友”,彼此互通有无,时不时就给以色列找点麻烦。
正是因为黎巴嫩真主党始终与以色列“过不去”,从头目到成员才统统上了以色列暗杀“黑名单”。
不过,黎巴嫩还是在停战后迎来难得的发展机遇。
5
无解的黎巴嫩的乱局
90年代初,总理萨阿德·哈里里上台后,通过大幅减税和吸引外资,为黎巴嫩争取到了44亿美元国际援助,国家开始缓慢复苏。
1997年,黎巴嫩政府实行了黎磅与美元挂钩的固定汇率政策,并通过央行发行以黎镑计价的高利率国库券,出售给本国商业银行来平衡政府财政。
而黎巴嫩的金融机构,又以较低的利率吸引欧美富豪、中东富国、以及本国大量精英前来投资储蓄,从利差中牟取暴利。
说白了,黎巴嫩政府的经济改良,就是一种以国外资本输入和国内精英分配为“双重钳制”的自由经济模式,最终肥了国内的既得利益集团。
由于局势相对稳定,黎巴嫩GDP从2000年172亿美元增长到2018年566亿美元,按照600万人口计算,当时人均GDP超过9000美元。
其中,作为支柱产业的金融和旅游业就占据了超过65%的GDP。
虽说和一些中东石油国家相比,黎巴嫩GDP并不算很高,但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隐患也就此埋下。
因为大量社会财富通过各类金融工具,逐渐被“洗”到了有背景的个人腰包,政府也变得越发臃肿。
根据联合国一项调查显示,黎巴嫩的个人资产只占全国银行业总资产的43%;而以总统哈里里家族为首的特权阶层,却占全国商业银行总资产50%以上。
国内三个主要派别为了维持自己的势力,不断往政府部门塞人,使得公务员队伍迅速膨胀。到2017年直接飙升为25%,平均每四个黎巴嫩人就有一个是吃“财政饭”。
大量有背景的公务人员挤占了并不多的就业岗位,国内又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普通黎巴嫩百姓只能去附近的海湾国家谋生,让黎巴嫩服务业,尤其是旅游业遭受重创。
更严重的是,由于黎巴嫩内部的复杂政治局势,与沙特关系也陷入僵局,维系生计的石油美元加速外流,经济一落千丈。
2020年,伴随全球疫情蔓延,黎巴嫩经济危机彻底爆发。
据世界银行估算,2019-2021年,黎巴嫩经济缩水了60%,货币贬值一度达到95%。
2020年1月,总理萨阿德·哈里里迫于民众压力,宣布辞职,换上了教育部部长出身的哈桑·迪亚布,但他也没能力挽狂澜。
事实上,2020年黎巴嫩GDP就已降到了333亿美元,主权债务更是高达近千亿美元,相当于每位黎巴嫩人都背着至少1万美元的公共债务。
经历了2020年首都贝鲁特港口大爆炸,以及俄乌冲突爆发造成的油气资源成本上升,黎巴嫩经济更加岌岌可危。
几乎是一夜之间,之前生活水平不逊于欧洲国家的黎巴嫩国民,有三分之一突然陷入无法维持温饱的极度贫困状态。
2022年4月4日,再也支撑不下去的黎巴嫩政府和央行宣告破产。
……
时至今日,黎巴嫩政府阵营与反对势力、以及不同宗教教派之间的紧张关系依旧剑拔弩张,黎巴嫩政府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艰难坎坷。
原本经济还算景气时,各派忙着“分蛋糕”,至少还能勉强和平共处。
可随着经济崩盘、真主党与以色列冲突日趋激烈,动荡中的黎巴嫩未来会发生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原文标题 : 黎巴嫩:如何从“中东小巴黎”变成“战争火药桶” ?| 国家经济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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